糖文咕咕

民风淳朴哥谭市,人才辈出阿卡姆;最爱是一方通行,白月光怪盗基德。咕咕是糖文写手,霍格沃兹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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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阿瓦达得叠四层才能用啊(番外)

番外  平衡点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会有一个平衡点,站在这个点两侧,保持最普通的关系,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一旦有一方跨过那个点时,彼此的关系就会变得复杂。

杀了那个斯莱特林的白痴之前,汤姆·里德尔和她之间就有平衡点——杀与被杀。

汤姆·里德尔在第一次见到霍格沃兹斯莱特林里那个叫虞桉的学生时,第一次在一个泥巴种那吃瘪时,就起了杀心,他发誓一定会杀死这个该死的泥巴种,总有一天会让那个该死的斯莱特林学生死在自己手里。

他曾经在孤儿院受尽那些麻瓜蝼蚁欺负的时候,可没人教他做一个好孩子,没人站在他前面护着自己,让那群小混蛋滚开。

那个蠢货两次为了保住其他人的命,挡在别人前面,第二次为了保护德拉科·马尔福的时候,甚至提出和他决斗。他忍不住嘲讽,站在自己面前时怕的站都站不稳,怎么敢这么做的?

里德尔同意了,他要亲手杀了这个泥巴种,然后再拖着她的尸体丢到霍格沃兹的大礼堂前,看着那群巫师惊慌失措的尖叫。瞧瞧,没有任何意义的保护和“爱”,这种感情只会让自己丧命。

就像是哈利·波特的父母,为了他们的孩子用身体挡阿瓦达索命一样,那只会死,自己被咒语反弹失去肉身了又怎样呢?他复活了,那些死了的人还是死了,而且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送人们心中的救世主去见他的父母。

里德尔完全笃定自己能杀了那个女孩,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他要慢慢折磨她,一点一点的送她去死,看着她痛苦、害怕、崩溃。

这很变态,但他扭曲的性格从小就形成了,现实只教会了他如何把欺负自己的那些可怜虫一个个杀死。

里德尔没想到的是,本身输赢一边倒的决斗,被他完全没料到的一个咒语打破了——水牢。他之前略微惊讶对方会的咒语不少,哪怕都没什么太大的威力,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这种高级咒语,里德尔一时没有防备被卷进水牢中,几乎快要窒息而死时,水球破裂了,他的魔杖还在手中,而对面那半死不活的家伙,还剩一口气了。

里德尔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有些耳鸣,那是窒息带来的,他至少需要半分钟缓过来。如果此时那个女孩用了杀戮咒,自己就完蛋了,但是汤姆·里德尔就是敢肯定,她不会杀自己。

他对人心的判断,有时准的离谱,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轻而易举就可以被看透,看的清清楚楚。

她的确用了阿瓦达索命咒,但是打偏了。里德尔扬起唇角,果然如此,懦弱无能的白痴,连杀死要杀她的敌人都做不到。

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那自己必然先动手要了他的命,里德尔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着他一直想杀的人跌坐在地,连魔杖都脱手了。

他漆黑的眼瞳里透露出血红,像是一条盯着猎物的毒蛇,吞吐着信子,随时会突然发动闪电般的进攻,以猎物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要了他们的命。这可悲的家伙浑身都是自己留下的伤,有的甚至深可见骨,她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汤姆·里德尔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很细,很脆弱,自己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扭断,那一定是非常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皮肤下血管中血液在流淌,动脉在一下一下跳动,于是他决定割开她的脖子,让那些鲜血喷薄而出,这很残忍,但会令他感到愉快,汤姆·里德尔很了解自己的。

而她居然还在笑着问自己,是不是要杀她。这当然是显而易见的答案了,瞧瞧,你就要死了,但是可没人挡在你面前,那些你自以为是要救的人,会在看见你的尸体后痛哭流涕,为你哀悼吗?

死到临头了,她居然还在说着可笑的话,却一语中的——汤姆·里德尔没被谁救过。

儿时被所有人欺负时没有谁护着他,长大后身边围着的人,要么是因为他的容貌,要么是被自己蛊惑骗来的。

那都是一群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聚在一起的人,从没有谁是纯粹的为了他而来的。

不过汤姆·里德尔从不需要谁拯救,他永远只会依靠他自己。他恨透了麻瓜,厌恶任何带着麻瓜血统的巫师,尤其是泥巴种。

所以里德尔的魔杖狠狠划过了她的脖子,颈动脉破裂,鲜血顿时喷出来,染了他一脸,殷红顺着他的眼睫滴落,洒在唇上。他想,这家伙死的那一刻,一定是含恨而死的。

可是他被抱了一下。大动脉出血是致命的,用不了几秒,人就没了,就是那几秒,他被抱住了,很可笑,第一个知道自己真面目后还愿意抱他的,居然是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蠢货。

所以他说这家伙脑子有病,第一次她在地窖里,连魔杖都没有就敢拦在他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之间,第二次她明明怕的站都站不稳,还要挡在他和德拉科·马尔福之间。

愚蠢,愚不可及,仿佛她有多么善于面对死亡一样。

让里德尔觉得他头一次对自己判断失误的事情,是那个拥抱和她的血一样是温热的。血沾满了他全身,视野一片殷红,拥抱的温度和触感传遍每一个感官。

她说被救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的。里德尔当然不懂掉下深渊的一瞬间被拉住是什么感觉,毕竟从没有谁拉过自己一把,邓布利多只是将他从一个深渊带去了更方便他进入地狱的中转站而已。

在他决定踏入地狱的时候,没人拦住他。

人已经死了,里德尔还是愣愣的站在那,怀里是还有温度的那女孩的身体。他沉默着把人放下,居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是第一个敢抱他的人——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之后。

不过他终于杀死了那个他最看不顺眼的,最讨厌的麻瓜巫师。

后来,后来发生了很荒诞的事情,那女孩居然变成了幽灵。现在她是真的不怕里德尔了,事实上里德尔也早就看出来了,这可恨的家伙,看起来害怕自己,实际上胆大包天。

真正怕他的人,怎么可能在成为人质的时候还敢和他顶嘴,让他带她去超市买果腹的食物。

她满嘴胡话,说的尽是些让里德尔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论的事,她阴魂不散的跟在自己身后唠唠叨叨,不谈论自己杀了她的事情,不谈论恨和复仇。

早知道不杀了,变成幽灵后彻底有恃无恐,连叫他的称呼都那么离谱。里德尔揉着太阳穴,装作用了“闭塞视听”的样子,听着身后的幽灵什么话都敢说——比如说要跟自己结婚这种他已经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有多荒谬荒唐的话。

他开始思考,为什么有人会在被杀了后还能和仇人有说有笑,会完全不在乎这件事。除了这人脑子有病,蠢到无药可救,里德尔想不出来其他答案。不过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绝对不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他熟悉灵魂,他看得透灵魂的本质。

但是,那个幽灵真的挺吵的,唠唠叨叨跟了自己一路,他们斗嘴吵架吵了一路,像极了两个幼稚鬼,最后,他叫她最好赶紧离开,然后转身走人,不料真的没听见她的声音。

她会老老实实走吗?绝对不可能,里德尔就敢这么笃定。

3、2、1,转身。

果不其然,某个幽灵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二十米处,看见他发现自己了,又不好意思的笑着,叫着那个听起来就很蠢的称呼。

“现在的你16岁,后来干大事的你将近70岁,16的叫小伏大人,年龄大的是伏地魔大人,这称呼合情合理,而且不失幽默风趣还能一听就听出来是在叫你。”她是这么解释的。

里德尔不想说什么,但是在听见有的幽灵说自己后来没了头发和鼻子时,他瞪着她,那幽灵立马闭嘴了。

他说她脑子有病,结果这家伙立马反驳,说脑子没病谁喜欢你。

里德尔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近发生的事情谈及了太多关于以前邓布利多总说的“爱”这个东西。怎么,是那荒诞的爱让这蠢幽灵不恨他的?不可能,里德尔非常清楚,就是那家伙头不合适。

他默认了那个可笑的称呼,反正就算是他不允许,他也敢肯定那家伙还会这么叫。他听着蠢幽灵一口一个“小伏大人”,听多了居然还习惯了。从里德尔记事以来到现在,蠢幽灵是唯一一个蠢的非常独特的家伙,体现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为止的方方面面。

就让这家伙肉身最后喂蛇好了,汤姆·里德尔残忍的想着,就当是一直烦自己的代价,想跟着黑魔王,总得付出些代价的。

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停下了脚步,阴冷的目光看向前面,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旁边还跟着死里逃生的德拉科·马尔福,以及曾经的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有米勒娃·麦格。

他看见斯内普苍白的脸色,看见那群家伙有些不知所措又颇为震惊的模样,里德尔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瞧瞧,你们的朋友,你们的学生死了。

他看见斯内普往前走了一步,被邓布利多轻轻抬手拦了一下,而邓布利多旁边的马尔福,怕的浑身都在发抖。

这是马尔福的儿子第一次面对朋友的死亡吧。里德尔冷笑,这必然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他对于面前这群人的表现很满意,只是如果自己带给他们的痛苦可以更强烈一些的话,他会更愉快。

蠢幽灵自然是跟着邓布利多离开了,里德尔疯了才会把她留下来。

之后的时间里,他继续自己循序渐进的计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提升魔力,而且他需要一根真正属于自己的魔杖。

里德尔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邓布利多有方法复活那个蠢幽灵。

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差不多后,他决定去购买魔杖,当然是购买,他又不是上哪都要杀人放火烧杀抢掠。奥利凡德魔杖商店在巫师界都是排的上名的,他进到店里,给奥利凡德说了自己想要的魔杖,然后坐下,漆黑的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般的眸子看向店门口。

他进入店铺之前,很远就看见了一个熟悉到令他头疼的身影。

3、2、1。

“我简直迫不及待想知道我的新魔杖会是什么样了——”

果然。里德尔微不可察的扬起唇角。

那原本欢快的女声戛然而止,推门进来的动作就那么定住,连笑容都僵硬了,像极了她当时回到寝室时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少爷我们下次再买魔杖吧。”她转过身就想走,差点和身后的马尔福撞在一起,马尔福已经看见他了,被吓的愣在原地。

里德尔冷笑一声,这意思非常显然——他不是瞎子,他看见他们了。

他敢肯定,那家伙一定在想为什么这么倒霉,没办法,不会说谎的人,连眼神和表情都控制不好,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真是倒霉。”他率先开口。他猜得没错,复活了的蠢幽灵立马脸上表情都变了,迅速反驳说着到底谁才是那个倒霉的。

“显然是我。”他大言不惭,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平淡极了。

那家伙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仿佛把他当做了一个老朋友,用着“行,我说不过你,就这样吧”的态度,要来挑魔杖。

里德尔随手抽了一个盒子丢给她,她居然还真就买了那根魔杖,德拉科·马尔福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付了钱后就拉着人跑。

所以,每个人的确是独一无二的,那个白痴缺根弦的脑子和宛如活腻了的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别人不敢学而且也学不到的。

他们的关系自从越过死亡后,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界点,刚刚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他不杀她,她不触碰他真正发怒的底线——自然,她也不敢。

一旦越过那个平衡点,里德尔自己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而如何越过那个平衡点,也令他好奇。因为他身边的人,除了食死徒就是敌人,上下级关系、你死我亡的斗争。

但是里德尔不会主动去跨过那个分界线,毒蛇会静候猎物靠近它们,然后突然出击,那时猎物想逃都没法逃。

就比如现在,他转过身放慢脚步走着,胸有成竹的等待,他拿着自己的魔杖,指腹轻轻点着杖身,一下、两下、三下。

“小伏大人——”

瞧,果不其然。

他看着那家伙跑过来,询问着是否要一起去吃饭,然后指了指她身后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的马尔福。

那眼神像极了在问她,你想不开了还是脑子进水了?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吗?

里德尔突然在想,这个女孩,好像可以利用,他不是没这么干过,用自己的魅力吸引蛊惑了海莲娜·拉文克劳,最后成功让她献上冠冕。

如果他现在利用眼前的白痴,让她迷上自己,成为安插在邓布利多身边的眼线、间谍,自己就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很多情报。

可是她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如果装出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他敢笃定,这家伙会一脸“你抽风了?”的表情,然后搓着胳膊躲得远远的,绝对。

而自己还会被气的血压上升,肯定的。他们两个彼此互怼争吵的次数还少吗?

不,等等,这样一想,似乎那平衡点早就被跨过了,没有人可以无礼的和伏地魔那样说话超过两句,还好好活着的。

就好比他说那杯咖啡真好喝,食死徒会立刻附和,而她则会满脸嫌弃的说着哪里好喝了,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小伏大人你品味有问题。

再于是他就会说,显然是你的品味有问题。之后,那家伙就会立刻反驳,并且辩解着告诉自己,她绝对没有问题。

当然,事情的结果就是她被自己一个眼神吓到,然后不情不愿的说“对没错我有问题”,然后闭嘴。

里德尔慢慢跟着她和马尔福走在对角巷的路上,思考着各种问题,他想象了一下食死徒和自己争论的场景——得了吧,根本不用想,自己绝对会在对方刚刚开口就送他去死,怎么会有食死徒敢质疑他的?

他又想象了一下食死徒喊他“小伏大人”的画面,里德尔罕见的有些反胃,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如果哪个食死徒敢这么喊自己,他会用阿瓦达索命杀死那个食死徒后,再拖着尸体去喂狗。

“小、小伏大人……”

“嗯?”

“前面!看路啊!”

汤姆·里德尔头一次丢人,从小到大,第一次,他走路不看路,想事情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他撞到了对角巷路边的路灯。

这一整条街的巫师都可以去死了。里德尔黑着脸捂着额头时这样想着,马尔福已经在问那个白痴他们会不会被灭口了,因为他们看见了伏地魔撞到路灯杆子上的蠢样。

那女孩一把按住他拿魔杖的手,语速飞快的拜托他要冷静要沉稳千万不能在大街上大开杀戒。

于是汤姆·里德尔冷着脸告诉这个白痴,他要用“愈合如初”。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巫师,但是他有脑子,他又不是疯了会因为这种事情真的跑去杀了一条街的巫师,做事都是要考虑后果和有没有必要那么做的。

“我来!”

对方由于认为自己过于残暴以至于不敢让他用魔杖自愈。16岁的汤姆·里德尔思索着,是因为几十年后的那个自己,已经残暴神经质到一言不合就杀人了吗?

他应该不会那么不理智吧?

也许这是真的,否则那家伙为什么会小心翼翼地提议把魔杖暂时给她保管。

马尔福用看见了会飞的树的眼神看着他把魔杖随手丢给了那个白痴,里德尔并不担心什么的,比如她会趁机要了自己的命,喊来傲罗之类的事情。

他挥手就可以让自己的魔杖回来,这是无杖施法中最简单基本的一个,再者,他太了解那个家伙了,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对方的为人。

路过摩金夫人的长袍专卖店时,她说进去取个衣服。瞧瞧吧,他说什么来着?有些人其实根本不怕他。里德尔看见马尔福也站在旁边,正准备进去时,被自己吓到,于是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进店也不是不进店也不是。

“你们是朋友?”他整理着袖口,扫了马尔福一眼。

“……嗯。”德拉科·马尔福罕见的有胆子朝他提问,兴许是因为他现在没有魔杖的原因,“你们呢?”

这个问题值得让黑魔王思考,那个微妙的平衡点,已经被跨过去了,说出来就觉得特别不真实和可笑,伏地魔有个好朋友,这句话看着都觉得荒唐,食死徒听了会哄堂大笑,白巫师听到了——怕不是会理解为,伏地魔有个一起杀人放火的同伙共犯。

共犯?同伙?这听起来居然不错,不过他不需要一个不敢杀人的共犯,就像是他连让那个白痴加入食死徒的欲望都没有。

“你认为呢?”于是他反问。

马尔福皱紧了眉,始终和他保持一个三米的距离,并且有多远能躲多远。斯莱特林的小蛇摇摇头,显而易见并不想跟里德尔有过多接触。

那个家伙从店铺里出来了,怀里抱着一个盒子,兴高采烈的说这是圣诞舞会的礼服,里德尔得知,她的舞伴是马尔福。

脑子有病就算了,还瞎,在里德尔看来,找条蛇跳舞都比和这个看见自己就害怕的恨不得立马学会幻影移形逃跑的胆小鬼马尔福来的好。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确定要叫……他和我们吃饭?还要再加上韦斯莱和格兰杰!”他听见马尔福拉着那个白痴自以为小声的说,可惜,他听的一清二楚,“在我看来这绝对是最糟糕的饭局!没有之一!”

“你忍心看小伏大人孤苦伶仃孤家寡人形单影只的吗?”

里德尔的表情有些龟裂,“孤苦伶仃孤家寡人形单影只”是用来形容他的?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马尔福问了里德尔想问的问题。

“是啊。”

“……”

里德尔丝毫不意外这个回答,习以为常了,真的,那家伙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毕竟是她。

那个平衡点早就被打破了,到底是谁先跨过那条线的?谁先妥协,动摇那个天平,让最简单的杀与被杀的关系复杂起来,黑白混淆。

泾渭分明的界限被打乱后,连里德尔本人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也许是黑魔王多了个除了手下那群食死徒外,不会随随便便杀了的比较特殊的朋友?同伙?共犯?还是冤家?他不清楚该怎么定义。

在三个月后,1993年12月31日的晚上时,他如约而至,站在对角巷的巷子口,心知肚明她要干什么。

她穿的并不厚,像是从霍格沃兹里偷偷溜出来的,里德尔猜她肯定没告诉西弗勒斯·斯内普。当然不能说了,难道要她给斯内普说,跑出来是为了去对角巷见伏地魔吗?

他敢说,斯内普一定能气的晕过去。

“我希望你在下这么大的雪的时候,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理由,不得不叫我出来。”里德尔还是那副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哪怕他在过来前都猜到了她要干什么。

“过生日……算吗?”她抱着一个盒子,抿着唇笑的像个白痴,不,她就是白痴,因为但凡脑子正常的,都不会给伏地魔庆生,魔法部如果知道了她在干嘛,一定会把她抓回去好好审讯这家伙是不是伏地魔派去霍格沃兹的卧底。

她给手上哈了口热气,然后拉着黑魔王到一个长椅上坐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他们两个大雪天还跑出来过生日的傻子一头。

当然,里德尔是活到现在难得大发慈悲配合旁边那个傻子的。

他看着她打开盒子,里面是围巾,怎么说呢,特别没有新意的礼物,一条纯色的围巾,但是冬天送,又很合情合理。

“你织的?”

“您看我像是会这种技能的样子吗?”

行吧,至少送礼物的很诚实。里德尔不知道自己在莫名其妙期待些什么,他拿起围巾,左看右看,旁边的人又很不是时候的开口了:“您放心,绝对没有什么戴上去就勒断脖子的魔咒。”

“……闭嘴。”

里德尔把围巾绕到脖子上,旁边那个只套了个校袍跑出来的斯莱特林的蠢货特别高兴的问他暖不暖和质感怎么样。

“一般。”

“那我也可以去那家店买一条了!”

他到底都在期待些什么?里德尔忍着抽出魔杖的冲动,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啊掏,抓出一大把糖,然后叨叨着没办法,这几天费尔奇看的紧,她没空跑出来买蛋糕。

“就那条围巾,都是我去霍格莫德的时候抽空才买到的,年底了,霍格沃兹不想圣诞节假期期间留校的学生出意外,管的很严。”她指了指里德尔脖子上的围巾,把那一把糖递过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要不走个流程,您就当这是蛋糕,许个愿?对了……不能许打败邓布利多校长统治世界的这一类愿望啊。”

他们身后的橱窗透出明亮的暖橘色的光,外面的街道人来人往,圣诞节前后的一个星期霍格沃兹在放假,街道上巫师很多。大雪纷飞,旁边的家伙伸着手,指尖冻得通红,那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也落上了雪。

里德尔才不许那种愿望,那是他必然要做到的事情,在他看来,生日的许愿很蠢,只有做不到的事情才会借助这种虚无缥缈的许愿,来安慰自己的内心它会实现。

“许完了吗,小伏大人?”她问,“我手快被冻掉了,真的。”

里德尔拿了一颗糖,算是变相的回答了,于是那把糖被一下塞他手里,小丫头缩回去哈着热气,搓着手。他们两个似乎都要成雪人了,眼睫、头发、眉毛,雪花落在任何能接触到的地方,他们坐在长椅上,谁也没说话,旁边的女孩拢紧校袍,居然开心的笑了,口中呵出一团白汽。

“你在笑什么?”他问。

“开心啊。”她说,有雪花飘到她眼睫毛上,她揉了揉眼睛,雪化了。

她突然问:“那你现在是算17岁了,还是……68岁?”

里德尔瞪着她,毋庸置疑,看着这张脸,那个白痴也该明白是17而不是68。

“……我说我其实22岁了你信吗?”

里德尔没说话,这有什么不信的,他看得透一个人的灵魂。

“小伏大人,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一直在这坐着,有点……傻?”

“这个季节里穿成这样坐在这,是只有你一个人傻。”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温馨点,比如你把自己的外套啊围巾啊之类的,借我一下?”

“How dare you?”

她伸手暖着自己的耳朵,“哦”了一声,不吭声了,然后又看看里德尔,抬手把他头发上的雪拂去,一低眸对上那双透着血色的眼睛,冰冷的似乎比现在的温度还低。

“我错了。”她连忙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里德尔冷冷扫她一眼,又移眸瞄到她把头发上的雪拍下去,然后把校袍的帽子戴上。

“你打算在这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他皱着眉问。

“等跨年啊,今年是最后一天。”她扯了扯帽子,说话时一团团白汽飘出去,“要不然您先回吧?”

里德尔没说话,离开了,走之前他转过身看了某个白痴一眼,她抬头看着天空,身边倒是有不少的巫师,似乎也在等午夜十二点过去。

她坐在长椅上,旁边刚刚自己坐的位置有另一位巫师坐下,里德尔脚步一顿。

他们说着话,那个巫师把一个热气腾腾的纸袋子递过去,露出里面的吃的,她连声说着“谢谢”,弯起眼睛笑的开心。

“我是斯莱特林,哦……你也是霍格沃兹的?赫奇帕奇?天啊你们赫奇帕奇的都是天使吗!”

“我倒是惊讶,斯莱特林居然有你这样友好的巫师。”

赫奇帕奇那群蠢獾啊,难怪,不过斯莱特林只有那一个白痴,希望那个四脚獾不要以偏概全。

那个赫奇帕奇告诉她,自己是跟家里人一起来对角巷采购的,问到她时,她说跟朋友一块来的,不过那个朋友刚刚离开。

“其实我们见过的,记得吗,之前有一次,我邀请你做我圣诞舞会的舞伴,不过当时被斯内普教授吓到了,他站在你后面,太可怕了。”

“嗯……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吉里斯·怀特对不对!”

“你真的还记得!”

“那当然!”

她和那个赫奇帕奇的蠢獾交换了姓名,聊的不亦乐乎,里德尔就站在街角听着,他们像老熟人一样谈天说地,之后那只蠢獾邀请她去家里用晚餐,说是他的母亲做了非常美味的派,因为今天是1993年的最后一天。

紧接着他们就约好了下周一一起去上课,甚至还有中午的午餐一起吃,那个一头卷毛的蠢赫奇帕奇,像个烫了头的南瓜似的蠢。

里德尔没意识到他看起来更呆,他在下着大雪的时候站在对角巷的街角,淋着雪,听两个霍格沃兹三年级学生聊天,还在心里嘲讽了赫奇帕奇,不停的用指腹摩挲着他的魔杖,听着那边的欢声笑语。

“你的朋友不来跟你一起等第二年到吗?”那个赫奇帕奇问。

“事实上如果他跟我一起坐在这里等第二年……这不可能,除非他疯了。”她说着,伸手拍掉那个蠢货头发上的雪,于是那个赫奇帕奇笑的像个情窦初开的鸭梨。

里德尔才没兴趣去记别人的名字,他们在他眼里通常分类是“不用杀的”和“要杀的”。然后他听见那家伙给那个鸭梨——哦,是那个赫奇帕奇,说,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跟我朋友一起过的生日。”她兴高采烈的说着,那赫奇帕奇祝她生日快乐,又说等一等,然后跑进后面的店铺,给她买了一个头上别的发饰。

于是那个鸭梨获得了一个特别热情的拥抱。

里德尔这回是真的转身走了,他觉得无比扎眼,令人作呕,真的。

他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让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刊登那个赫奇帕奇全家惨死以及墙上的黑魔标记的照片。他笑了,笑的残忍,眼中有血红色闪过,满是疯狂,他等不及要送给那个赫奇帕奇一个阿瓦达索命,里德尔不需要思考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无辜的人,他想要一个人的命时,不需要理由。

他看着那只蠢獾拉着那个家伙,两个人要好的像是老朋友,然后有说有笑的走着,直到走向相反的方向,她要回霍格沃兹,那个鸭梨要回家了。

很好。

那赫奇帕奇还不知道他们一家死到临头了,里德尔愉快的笑着,心情都好了很多,他背着手,指尖轻轻的一下一下敲着魔杖,鬼魅一样跟上了倒霉的赫奇帕奇。

“吉里斯——”

该死的。里德尔皱着眉一怔,前面的赫奇帕奇转过身看见了他,还一脸蠢样的打了招呼,赫奇帕奇都是这样的,对谁都一副笑脸,在里德尔看来,那所谓的“友好”就是傻。

她看见了自己,看见了他手里的魔杖,又看了看对面的赫奇帕奇,然后脸都白了,僵硬着手把那个赫奇帕奇落在她那的小袋子还给对方后,连推带搡的让那个蠢货快走快回去。

“那我们周一见!”蠢獾说。

不,你不可能有周一了。他想着。

“我希望我们周一能见面……”她小声说着,笑的比哭难看,然后看着他,“您怎么在这?”

“散步。”

“……”

她扯出一个笑脸:“我周一还可以看见吉里斯是吧?一定可以的对吗?虽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弄死他。”

“也许你可以从报纸上看见他们一家。”他悠哉悠哉的开口,魔杖在指尖转了一圈,补了一句,“说不定还有他的邻居。”

她当然不能接受,于是拽着自己开始唠唠叨叨,什么今天这种大好的日子不要杀人放火,吉里斯(那个鸭梨)如果在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冒犯到他了,她替他道歉之类的。

他们回到对角巷,路过一个橱窗时,里德尔看见了一个做工精细的天平,他从那里经过,指尖轻轻动了动,它不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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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美人真的不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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