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文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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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阿瓦达得叠四层才能用啊(番外)

番外  长日谈

1995年1月26号,汤姆·里德尔动身前往美国魔法国会,他试图将自己的势力往美国发展时,出了一点小问题,他需要去亲自处理。

里德尔在外人看来,向来是一副彬彬有礼,优雅随和的样子,他博学多识,谈吐文雅,模样俊美,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让自己变得迷人而有魅力。

此时的里德尔,坐在魔法国会的议事厅里,面前是一位女巫,是国会的议员。她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堆在肩膀上,白皮肤黑眼睛,不得不承认她长得不错,也许她来自佛罗里达州?还是弗吉尼亚州?里德尔并不关心,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见见现任的国会主席,安插一些人手。

“我叫瑞斯安娜·克里斯,你呢?”

瞧那女巫的眼神,恨不得眼睛长在他的脸上,里德尔勾起一个微笑,声音轻缓:“汤姆·里德尔,克里斯小姐。”

“你是来见贝斐主席的?”克里斯问。

他并不愿意和这个女巫耗费自己的时间,那个可笑的迪里斯菲特·贝斐,现任的主席,在里德尔看来就是一个废物的饭桶,现在的魔法国会一团糟,似乎是和英国魔法部说好了似的,要烂一起烂。里德尔已经在自己的大脑里想好了说辞,他清楚自己怎么做,就可以让这个魔法国会将近一半变成自己的傀儡。

“也许你可以,克里斯小姐,可以带我去见见贝斐主席。”他的声音温柔极了,他知道,从那个女巫第一眼看见自己时,只要他稍加蛊惑,她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与她多聊了几句,幽默风趣的谈吐和恰到好处的挑逗,把她的心抓的紧紧的,然后玩的一手好把戏,蛊惑着那可怜的女巫为自己办事。

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贝斐,随意的开口时一句话,就说了贝斐现在头疼的巫师的问题,然后慢条斯理地介绍自己,伪造一个吸引的住对方的身份。他可以变成任何模样,政治家、大巫师、艺术家,他的目标需要什么,他就可以变成什么身份。

里德尔要留在魔法国会,以英国魔法部外交部成员的身份,非常合适。他坐在那把椅子上,手臂随意的搭在扶手上面,和贝斐聊了一下午,不经意间句句说到对方的心坎儿里,然后把自己的主意慢慢渗透给对方。

他就是专门在给贝斐洗脑,以不易察觉的方式。今天浅谈结束后,他就已经变成了贝斐的座上宾,贝斐询问着他还需要什么,然后招待他,专门分给他一间住处,并且约好这几日一定要好好聊一聊,如果可以,希望与英国魔法部交好。

“如您所愿,贝斐主席。”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副主席,琼斯。他在琼斯经常去的咖啡厅坐下,等候时间,当琼斯来的时候,这位不是很满意他的说辞的副主席,眉头一皱,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走过来,盛气凌人,接着挑起眉梢。

“里德尔先生,这里我可以坐下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本来就是这样的音色,琼斯在魔法国会刻薄的像是一只吃了酸草的山羊,“虽然是下班时间,但我希望可以谈一谈关于你给贝斐说的那些——对于我们的巫师的管理方案。”

他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垂着眼睫,抬眸时露出迷人的笑容,抬手邀请琼斯:“请坐吧。”

他没有什么心情听琼斯的喋喋不休,他只想尽快的结束美国这边的事情,这个副主席在国会的权力可不小,贝斐很多事情都愿意听她的。那要如何让她听自己的呢?他托着下巴,盯着琼斯静静地看着,这女巫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红着耳朵询问,盯着她干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随意的扯了扯领口的领带,解开手腕袖子的袖扣,然后将自己面前的咖啡推到琼斯面前,目光沉静。

他懂得如何把对方的心捏在自己手里,不论男女。里德尔在不经意间做着体贴入微的事情,为那位女巫拎上她价值不菲的包,从车上下来时抬手挡一下车门,见面时总能带一份她喜欢的那家咖啡厅的咖啡,时不时谈论她喜欢的话题。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去学习所谓的魔法植物,都有哪些种类,每种是什么习性,他表现的仿佛是一个喜欢这东西许多年的学者。

“你看起来,最多20岁。”琼斯的长指甲点了点里德尔的脸颊,她扬着唇角,目光炙热,“你有什么目的,一个年轻人懂那么多,你和贝斐的谈话几乎都是和我们的巫师挂钩,你真的只是个魔法部的外交官员?”

“目的?”他摸着下巴,抬眼看着琼斯,刻意朝她逼近,近到一个暧昧的距离,手似乎要揽住对方的腰身,却始终没有碰上,他压低了声音,把自己那把磁性的嗓音玩的惑人,“我在琼斯小姐身边快一星期了,我以为,您已经发现我的目的了。”

她想吻他,里德尔笑着避开,任了对方搂住自己的腰,目光阴冷可怖,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思想,代入他的言论。

他把两位魔法国会的主席玩的团团转,把自己的食死徒说成是好友,在国会中无论遇见谁,遇见什么问题,都能为对方解决,他的完美,让所有人都说,希望他可以留在这里。

“琼斯爱你,里德尔先生。”一名官员这样和他说,“她是国会最年轻的副主席,显然贝斐也很看好你们,他应该不止一次说过,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

“比起这些,我更想要先处理好我比较在意的问题,比如我之前在会议上提过的,巫师们的利益。”他品了一口手中红酒杯中的酒液,整个人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瑕疵。

他俊美、幽默、温柔、博学、优雅,尽职尽责,他把自己伪装的模样刻在所有人心里。

里德尔丢下那身刚刚被琼斯碰过的衣服,换了一套,他坐在沙发上深深吸气,快半个月了,明天只需要那份议案出台,被所有巫师看见,那份——限制巫师使用咒语的议案,他笃定,这里的巫师会极度不满,到时候自己的食死徒只要推波助澜就够了。

这份方案需要魔法国会的主席和副主席签字,还要经过议员的同意,多半官员赞成,才可以出台测试,这就需要他拉拢所有人,说服他们,让他们相信,他不会错,他的方案值得信任。

不得不说,这边的巫师还是比较难搞,里德尔靠在沙发背上,手摸到了脖子上戴着的一块黑玉,他摘下来,对着光看了看,这块玉温润的就像是——那个送他玉的人。

有个笨家伙,在他走之前给了他这块黑玉,里德尔牵了牵唇角,把东西重新戴好。假如现在她在这,肯定会一边念叨着他成天跑出去祸害别人,一边给他倒上一杯热水。他完全可以靠在她身上好好睡一觉,醒来时她肯定还在身边。

兴许,该把她带来美国。里德尔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印记的位置,在霍格沃兹,纳吉尼是他的魂器,他也能感觉得到,纳吉尼在她身边。

有纳吉尼在,至少那家伙的安全问题不需要担心。他揉着太阳穴,然后趴在沙发扶手上,闭上眼睛准备小憩片刻,也真是片刻,没多久他就被惊醒,听着外面的人经过,他皱着眉,心说魔法国会的事情快点结束为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巫师暴动了,集体抗议,里德尔游刃有余的游说了大部分巫师加入自己,声讨着魔法国会怎么做这种事情,又去魔法国会那提议直接镇压。

这样一来一回,他收拢了很多巫师加入自己。

“为了巫师的自由,为了我们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权利、金钱、地位。”他披着黑色的斗篷,领口的黑曜石在他的走动下轻轻晃动,指尖敲着手中的魔杖,“没有人可以限制巫师使用魔法的权力,我们天生就比麻鸡高贵不是吗?我们生来拥有魔力,为什么要限制这份自由?”

他对巫师说,讨伐那些魔法国会的人,他们是和麻鸡一伙的,他们限制魔法自由,就是为了更好的压榨管理我们。

他对魔法国会的人说,只能暴力镇压了,否则这样下去,巫师暴动,很有可能被麻鸡发现。

里德尔将美国的巫师界闹得一团糟,最后他在一条街道那找到了被暴动的巫师围攻受伤的琼斯。他依旧是穿着黑色的斗篷,身后跟着他的食死徒,琼斯的魔杖丢了,她捂住流血的伤口,看见他时,还以为看见了救星。

他扯过自己的斗篷,没让她碰到,里德尔冷笑着,拿着魔杖在墙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轻轻一挥,看着琼斯苍白惊恐的脸色,他的心情愉悦极了。

“你……你是伏地魔?”

“不得不说,我忍了太久了。”他拍了拍斗篷,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曾经的魔法国会副主席,“你大概不知道,很多人都和我抱怨过你,他们大都说你有多荒谬可笑,甚至曾经为了争夺这个位置,暗中杀害过三名竞争者。”

琼斯摇着头,当然,里德尔并不在乎真假,他解下自己的斗篷,交给后面的食死徒,淡淡开口:“弄脏了,我就要你的命。”

那名食死徒低下头,然后动作迅速的接过斗篷拿在手里,看着他们的Lord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惨叫声听得他们浑身发抖,血或溅到墙上,或顺着地砖的缝隙流淌,他们的Lord向来是阿瓦达索命结果对方,他们不太懂这个女人怎么惹到了Lord,能获得这种惨不忍睹的死法。

一切结束后,里德尔转过身,挥手用了“清理一新”,身上的血迹都干净了,他伸手,那名食死徒是新加入的,哆嗦着胳膊递给他斗篷,衣摆却扫到了墙壁,黑色料子上沾到灰非常显眼,里德尔沉着眸子,目光和脸色冷的骇人。

“Lord...”可怜的食死徒立马单膝跪下来,浑身抖得像筛子,大气不敢喘一下。

黑魔王接过斗篷,拍掉上面的灰,漆黑的没有一点光亮的眼睛看着食死徒,他披上斗篷,其他的食死徒现在已经确定了,那个蠢东西会死在这。

“Lord,求您,我保证不会再出任何错误了,再给我一次机会,Lord!”

“杀了。”他走出那条街道,后面闪过死咒的光芒。

他最终以与英国魔法部沟通为由,全身而退,甚至得到了更多追随自己的食死徒。里德尔回到英国后,感应了一下印记的位置,接着去寻找,他站在游乐园的门口时,还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来游乐园玩了?里德尔连钱都没付,经过售票处那,扫了一眼别人的票,变出一模一样的递给工作人员,然后光明正大的进去,轻轻松松找到了小姑娘。

她在看报纸,是《预言家日报》,上面定然有美国那边的报道,里德尔不在意,只是比较好奇,这家伙为什么穿的一身红?

他才知道,她居然在给麻瓜打工。里德尔的火顿时上来了,他厌恶麻瓜,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也不该亲近。

里德尔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其他事情随她去,但是麻瓜这方面,他绝不妥协。她素来都是答应里德尔的所有条件,迁就,纵容,她不愿意把两个人的关系因为一点小问题而搞僵,所以她最终只能答应下来,不再为麻瓜工作。

他们回到马尔福庄园,支走那些食死徒后,马尔福一家都回到自己的屋里,里德尔见她去了厨房,于是也去了那,她在的地方总能让他安心许多,不用思考太多的事情,可以放下心休息。

或者也许,他只是想和她多待那么一小会。

他靠在椅背上,坐在那里看她洗菜切菜,那些家养小精灵都出去了,过了一会,她却跟他说,他们需要谈一谈,关于今天的事情。

她说的挺多的,声音一直都温温柔柔的,给他说的话,在里德尔听来主旨就是他不应该管着她,他得给她自由。

可她难道不是属于自己的吗?她是他的,所以听从他的话有什么问题?这在里德尔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的眼里,桉一直都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个词语让里德尔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这种说法,而桉也看起来并不高兴,但她没生气,她蹲在自己旁边,拉住自己的手,温声细语的告诉他这些想法是不对的。仿佛是在教导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里德尔听她说了那么多,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说是变化很大了。

可她好像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不急不恼,从不和他发火,她从没变过,不论经历什么事情。里德尔有点想知道,假若她跟自己发脾气,他会是什么样的?他想象不出来自己到时候的反应,就像是他其实也想象不出来她发火时的样子。

他回到书房里,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他在思考,思考了很多,她的每句话都会去品味,仔细对比一件又一件事情。

她说,他会包容她有时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其实那不是包容,是他并不介意。就好像是曾经有一次,他靠在树下睡觉,她坐在旁边苦恼纠结着作业,里德尔睡醒后眯着眼睛瞧了一眼她写的那些东西,她见自己醒了,于是轻声想询问一道题。

里德尔还没完全醒,他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别过脸都没怎么听她说话,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结果旁边突然没动静了。连笔沙沙的写字声也没了,他捏了捏眉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人不见了。

他愣了几秒,谁料她突然从自己背后扑过来,两个人顺着草地滚了两圈,最后躺在细软的草里面,她坐起来哈哈大笑,里德尔取掉自己头发上的草叶,瞪着她,小姑娘以为他生气了,于是连忙道歉。

她从树后面绕到他背后,安安静静的不发声,就像是年幼的小虎,压低身子突然埋伏自己的好朋友,猛的一扑,吓对方一跳。

他没生气,坐在草地上拍了拍身上的草丝,又朝后一仰躺下,眯着眼睛晒太阳,慵懒的像条刚刚冬眠苏醒的蛇。她见自己没发火,于是又开心的笑了。

这样的小游戏有好几次,他在看书,突然察觉到了熟悉的魔力,他知道她过来了,果不其然,小姑娘轻手轻脚的靠过来,突然就扑到他背上,轻轻一拍,然后晃到他旁边想看看他有没有被吓到。

结果自然是让她失望了。

她立志于吓到他,可惜次次失败,除了第一次。里德尔轻轻牵起唇角,他习惯了身边有个人,习惯了有这样一个特殊的朋友,心思纯到他偶尔摄神取念想看看她在想什么,结果要么就是作业怎么那么多啊,要么就是思考小蛋糕做什么口味的。

她在想什么,其实连摄神取念都用不上,不是瞎子的一眼都能看出来。

他们最激烈的矛盾,大概就是那一次,她开玩笑,因为一只猫头鹰想跟他一刀两断的那次。不得不说,她挺有表演天赋的,装的跟真的一样。也怪里德尔那时不仔细看,听到那句话时,怒火比理智更甚,他发誓,她敢逃,她如果敢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一定会如自己所说的,杀了她身边所有的人。

她给自己道歉,说那只是开玩笑,里德尔满脑子都是“如果她真的敢一刀两断”,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他会怎样?他还没有想过,假若,想象变成了真的,他失去了这一个朋友——她不能,她不可以离开,除非他丢弃。

可他不会丢弃,他的永远都是他的,逃不掉躲不开。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一瞬间慌乱,也不愿意就那么轻易调节好自己,他幼稚的用冷战的方式去告诉她,这个玩笑他一点都不喜欢,她过分了,他很生气,所以以后这种玩笑都不能开。

那份刊登了她的道歉信的报纸被他收起来了,在他们冷战快一个星期后,里德尔看见了那份报纸。他知道,小姑娘难过极了,又担心又沮丧,恨不得冲过来问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原谅她?

其实早都原谅了,只不过他说不出来而已。

……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开,她进来了,里德尔看了她一眼,现在黄昏,她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瞧他半晌,走过来拉起他,想带着他站在阳光下面,哪怕那是快要下落的夕阳。

他不说话,定定的望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她到底还是想把自己拉到阳光下,里德尔知道。

她那时为什么会去禁林?她说,有个小姑娘拿了那本日记,她想去看看。

有个小姑娘,拿到了那本日记。他问为什么接近自己?她说了很多,说着说着,突然就声音哽咽了起来,里德尔看着她的眼睛,月光下看得见有眼泪。

她说,我心疼你。全世界只有这家伙会这么说话,被其他巫师听到了,她一定会被当做疯子。但是,那又是事实,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这样说,愿意不顾一切的朝他跑过来的,也只有她一个。

他说不出来话,站在那里,心里面的感觉古怪,说不清道不明,有点喘不上气,有点酸涩,他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想要问,为什么你来的这么晚?为什么你才来?

他头一次那么真切的能感觉得到心脏的跳动,看着她说,觉得一开灯,他就会消失。

可他不会消失,他现在只觉得某一天她会突然不见了。她为自己过生日时,站在伦敦的大本钟下,她说,18岁生日快乐。然后被人群淹没,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下一秒,他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他拉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到她皱眉,里德尔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去哪?说好的,她不会离开,她答应过很多次了,她保证过的。

里德尔坐在窗台上,他叫她过来,然后拉住人,带着她瞬间下坠。他被紧紧的抱住,桉吓的在那个时候忍不住尖叫出声,他抱住她,第一次收紧手臂,移形换影来到高空后放任自己下落。

她就差被吓哭了,她没拿魔杖,不害怕才怪。他大发慈悲带着人回到书房里,桉还死死抱住他,脸色苍白,目光空洞都没有缓过来。

“桉?”他很少叫她名字,基本都没有怎么叫过,通常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什么都是直接说的,当他叫她的名字时,还有点不习惯。

“桉……?”他拍了拍她的后背,扬起唇角,指尖穿过发丝。小姑娘好一会才回过神,然后抖着腿,松开胳膊,跑过去抱住那把椅子,瞪大了眼睛,坐在上面一脸少了半条命就剩一口气的样子。

他心情不错,她也依旧没有怪他,看着自己时有点委屈,又没辙,最后陪他吃了饭,又一次和他保证,她绝不会离开,不会走。

她对梅林发誓的,她得说话算话。

她陪着他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轻声叫他起来,告诉他之前和马尔福说的新房子的事情。里德尔巴不得搬出去找个安静地方睡觉,但这和他现在不想起床不冲突。

她说卢修斯在等。那就等着吧,多等一会又死不了。他甚至翻了个身,小姑娘出去了,过了一会又回来了,里德尔还闻到了饭香,桉告诉他早饭做好了,起来吃。

他不动弹,她无可奈何的叹气,突然又没了动静,里德尔再次睡着之前,一个冰冷的东西在还没完全暖和起来的初春的早上,进了他的被子。

那一刻里德尔瞬间清醒了,他一下坐起来,看见她拖着纳吉尼哈哈大笑——她把纳吉尼的尾巴塞进来了。

[主人,我抗议过了……]纳吉尼是这样说的,然后把尾巴卷回去,扭动着身子从她怀里出来,无辜极了。

里德尔靠在床头,盯着桉,小姑娘笑的都岔气了,然后把一杯温水端过来给他,催促着他快点收拾,然后吃饭。

他给自己用了“清理一新”,被那么一闹,瞌睡已经都没了,桉揭开锅盖,里德尔闻到很香的味道,那是一锅鸡汤,她给他盛了一碗,说她早上起的很早去厨房熬的。

纳吉尼想上桌子,看了看他后又老老实实盘在地上,桉把里面的鸡肉分了一多半给纳吉尼,然后才坐在旁边喝汤。

她给里德尔说她看了个别墅,魔杖挥动,拿来那些宣传册,指着其中的一个,兴致勃勃的问他怎么样,他扫了一眼点点头,小姑娘挺开心的。吃过早饭收拾了碗筷,他去楼下等她,顺便翻着那个册子。别墅看起来还不错,并没有多大,周围都是平原花海,介绍就说那是个专门为喜好安静的巫师建造的魔法别墅,外面还有栅栏和小花园。还有她拿笔在旁边写的——小花园可以给纳吉尼,里面的房间也可以分一间给纳吉尼。

她从楼梯扶手上滑下来,落地后跑过来又从他背后一扑,欢快的笑着,里德尔被扑的一个趔趄,她绕过来利落地拍拍他的斗篷,理了理头发,也不知道看个房子她那么高兴干什么。

这倒是把卢修斯给吓了一大跳,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间别墅他挺满意的,卢修斯付钱付的迫不及待,里德尔清楚原因,其实他曾经暗示过自己想搬出去,结果那家伙非要说,马尔福庄园可以完全献给Lord——问题是,Lord事实上并不想要你的这座庄园。

里德尔也不清楚这别墅是给她买的还是给自己买的,她拽着他逛遍了巫师家具城,买沙发买床买壁纸买桌子,一路上问他想要什么风格的装修。

“……”里德尔沉默着,看了眼黑色系的装修风格,被她一票否决。

她问他喜不喜欢比较温馨的房子,里德尔思索了一下,她给他形容那种感觉,整体就是会觉得特别温暖,或者他听都没听过的什么北欧风、简约风之类的。

“你看吧。”他一句话丢给她,实在懒得在这些事情上动脑子。

她高高兴兴的揽了这个活,拖着卢修斯去看家具了,毕竟那是付钱的,何况这钱付的卢修斯开心。里德尔百无聊赖地跟在旁边晃,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她那么高兴,最后那栋小别墅里面被贴上鹅黄色的壁纸,摆上布艺沙发,还有一张白色的小茶几,几个软趴趴的可以整个人陷在里面的……那不算凳子吧?里德尔不认识。

反正每个房间都被她包揽了,造型独特的藤蔓植物状的书架、窗台上的绿植、暖色的窗帘、精致的茶具。

里德尔躺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书,她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叫他,他抬起眼,小姑娘询问着他,床放在哪边。

“你看吧。”还是这句话,里德尔摆了摆手,他是真的,大脑懒得处理这种事情,除非床放在哪边会影响他食死徒的势力发展。

他躺在沙发上晒着太阳,窗台上是她从花店里买来的各种各样的小植物,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一望无际的平原,初春,周围还没有绿,客厅里那个壁炉生着火,纳吉尼倒是有兴趣跟着她乱转。

下午的时候他上楼,小姑娘一个人布置完了楼上,挥舞着魔杖,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纳吉尼用尾巴卷着一幅画挂在墙上,然后将一盆花挪正。

“小伏大人,你看看喜不喜欢,哪里不合适了我再改。”她看起来不累似的,兴冲冲的问自己。

他挥了下手,墙上碧海蓝天的画换成了骷髅,她笑容顿时僵硬,又不知道这个魔法怎么施,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小伏大人这不合适吧?

然后他打了个响指,吊灯都换成了嘴里点着蜡烛的骷髅头,周围盘着蛇,里德尔满意的点点头。

“……小伏大人。”她表情复杂,里德尔心情不错,逗完了人,就把东西又变回去了,她按了按太阳穴,叹气,“我理解为什么黑魔标记长那样了。”

“不好看吗?我设计了挺久的。”

“只有你的那些食死徒觉得好看,其他人看见会被吓死好吗?正常人平常都害怕的骷髅和蛇结合到一起,你……你果然不正常。”

她质疑了他的审美,然后把薰衣草的香薰灯放在他那个卧室的床头上,接着长长舒了口气,说,大功告成。

他怎么不正常了?她正常不就行了吗?

她走之前拥抱了他,笑着说,说不准哪天她就趴在外面敲窗户,喊他出来玩。她离开了,纳吉尼在它的软垫上盘着,喜欢的不得了,问里德尔,能不能把这个小姑娘留下来。

“为什么?”

[她不害怕我,主人,她喜欢我,她很好。]纳吉尼想了想,尽一条蛇所能,表达着喜欢。

他坐在床上,背后的窗帘被风吹动,他扭过头,看见外面的远处,她步伐轻快的走远了,然后幻影移形消失。

三月,万物复苏,她在别墅里养了几盆仙人球,里德尔有一次闲的非要碰人家一下,结果指腹扎了根刺,他冷着脸摸索着拔了半天拔不出来,她知道后笑的趴在沙发上,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最后那根刺被她在灯下面仔仔细细找了一阵子,给他拔出来了。

她周末的时候会来找他,这次的周末,她来时就发现,她那几盆仙人球都秃了,还死了两盆,嫌疑人神态自若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看书,问的时候一脸无辜什么都不知道。

“小伏大人。”她端着其中一盆仙人球站到他面前,里德尔不看,“它秃了。”

“纳吉尼吃的。”

[主人?!]纳吉尼扭头看他,摇着尾巴。

“纳吉尼不吃仙人球!”她把花盆放下,“你……你解释一下?”

他说,他不喜欢仙人球,把那些都丢出去。这下好了,他终于见到桉生气了,小姑娘难过地说她的猫头鹰被纳吉尼吃了,现在仙人球也被纳吉尼的主人祸害了。

她生气了能干嘛?里德尔看着桉“气急败坏”,转身就走,他放下酒杯跟上去,纳吉尼还在嘶嘶的抗议:[我没吃仙人球!]

她似乎要跟他冷战似的,幻影移形消失了,里德尔感应了一下印记的位置,跟着人去了对角巷,她转过身看着他,这次是真生气了,连魔杖都丢过来了,他接住她的魔杖,看着她拐了个弯去了花店,然后买了一盆仙人掌。

“不能再养死了。”她一本正经的给他说。

好了,冷战结束,计时三分钟。那盆仙人掌被放到了他的卧室窗台上,她写了一张字条,坐在他床上,仔仔细细给花盆贴上,再摆好。接着转身,义正言辞的告诉里德尔,不能霍霍它。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花盆上贴的什么,嗯,“请对我温柔点”。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仙人掌?”他问她。

“因为它坚韧,哪怕没有水都可以存活,我喜欢那份顽强的生命力。”她回答,还自豪的拍了拍胸脯,“跟我一样。”

“你没有水也能活?”他坐到她旁边,重点完全错误。

“……”她无语,最后扯出一个“你是故意的吗”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她的坚韧,从他摄神取念看见她被食死徒钻心剜骨折磨的那一刻开始,从她被自己杀了变成幽灵后还能笑出来,从她一个人摔下悬崖,还能独自一人爬上来的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

她说,她先走了。然后和每次分开一样,送给他一个拥抱,里德尔看着她笑着摆摆手,离开了这里。

他想留下她,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不过从没有说出来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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