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文咕咕

民风淳朴哥谭市,人才辈出阿卡姆;最爱是一方通行,白月光怪盗基德。咕咕是糖文写手,霍格沃兹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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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黑魔王综合症(番外)

番外  相见欢

1. 理智

人的情绪思维方式,基本可以分为两类,理性和感性。人大多是比较是感性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感觉,远离不喜欢的,接近喜欢的。在遇见问题的时候,也会潜意识的感情用事,人,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理智,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东西,人是没法那么自如的控制它的,它复杂到如今所有的数学物理公式都没法去推演计算,复杂到哪怕是魔法也不能将它影响。

所以,人之所以为人。而一个人如果太过于理性,理智到了极端,那就接近了机器。如果这个人恰好野心勃勃,实力强大,精于算计,擅长博弈,那么他比机器更可怕。

汤姆·里德尔恰巧是这样的人。不过,这是指他的冷静与理智,某些时候人是如何思维的,并不能直接定义一个人是理性思维还是感性思维。比如他喜欢黑魔法,也没有经过考虑,他便去学了;他厌恶一个人,就直接杀了,他想得到什么,想要去做什么,也直接去做了。

这似乎可以定义他是感性的,做事全凭喜好,随性而为。但他在面对自己的野心时,一步步走下来,他思考时却又让他仿佛麻瓜的机器。

里德尔的感情区域是麻木的,杀谁留谁,全都看能否为自己最后吞下欧洲的野心服务。他像是与自己对弈的棋者,每一步棋都要盯着对面的自己,弃子时毫不犹豫,落子时盘算许久,把全盘的局面一一考虑,此时不再随性而为。走哪里,走哪一步最佳,这步棋有多少种走法,哪一种是最优解,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得出最满意的答案,手中的棋子才会落下。

当他计算的时候,一条条人命就是数据,那些流的血不值一提,死的人化作枯骨堆成台阶,他一步步踩着走上去。食死徒陪伴的时间再久,对里德尔再忠诚,他博弈时也都是普通的棋子,他们的作用就是帮他赢棋。

麻木的感情区域,极端的理智,无限的野心,铸就了一个冷血的黑魔王,他把一颗颗棋子放到他们该在的位置上,极尽所用。

里德尔的情绪很少,往常平静,杀戮时疯狂而兴奋,对于食死徒来说也就这两种模样,他们没有见过更多的情况。黑魔王是个疯子,食死徒知道;黑魔王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食死徒更知道,在“疯”的情况下,他几乎没有表现出过正常人的情绪。

众所周知,疯子的情绪是不代表正常人的情绪的,他更多的时候是冷漠残忍的,以一种近乎极端的冷静与理智,呈现出极致的疯狂和随心所欲。

可是人不可能永远理智。

2. 野心

汤姆·里德尔最讨厌的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畏惧这位曾经的变形术教授,邓布利多很强大,邓布利多察觉到他野心勃勃,邓布利多的那双蓝眼睛仿佛可以看得透一切。

里德尔厌恶他,因为很显然这是他通往统治欧洲魔法界的道路上的拦路虎,是一座极难越过的高山,白巫师邓布利多是魔法界的靠山,只要邓布利多在,魔法界的天似乎就不会塌。

当年的黑巫师格林德沃就是败在了邓布利多手上,里德尔了解过那段历史的,格林德沃的追随者那时遍布欧洲,可是最后还是被邓布利多打败,送入了纽蒙迦德,坐牢半个世纪,直到现在。里德尔如果想顺顺利利的拿下欧洲,就需要解决掉邓布利多,一旦这个白巫师死了,困难程度就会直接减少90%。这不夸张,邓布利多手里有死亡圣器之一的老魔杖,而且他洞悉人心,魔力深厚强大,决斗经验自然也是丰富无比。里德尔尽管被那些巫师称为“史上最危险可怕的黑巫师”,他也没有把握可以在一场决斗交战中击败阿不思·邓布利多。

在一些人眼里,邓布利多似乎是最接近梅林·安布罗修斯的巫师,他睿智、仁慈、无私、强大,邓布利多的打扮也模仿了梅林。里德尔不在乎这些,他忌惮邓布利多,想要统治魔法界,就得除掉邓布利多,他可以让众多食死徒对付那些傲罗,可以靠计谋一步步吞下那些魔法部。但是想除掉邓布利多,只能从长计议。

尽管,邓布利多似乎现在并没有表现出要和他开战的迹象,哪怕这老巫师早就料到他已经回来了。里德尔清楚邓布利多成立了一个对抗自己的组织“凤凰社”,成员不少,而且战斗力也不低,这些人保护百姓,对抗黑巫师和食死徒。

里德尔知道这些,全是因为他当初穿越到了桉待的那个“游戏”里,他在那里阅读魔法史,读霍格沃兹的校史,他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凤凰社,比如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比如——邓布利多是怎么死的,自己是如何死的,以及食死徒里有个被后世歌颂称赞的双面间谍。

西弗勒斯·斯内普,被邓布利多安插在食死徒中的间谍,也是他安插到霍格沃兹,或者说,是安插到邓布利多身边的间谍。

里德尔回归后处理了不少自己失踪的那十年时间里,背叛了他的叛徒,但他故意忽略了斯内普。他不是傻子,看了那么多魔法史,有时空魔法这样的“工具”,他怎么可能忽略历史中的内容。斯内普是个双面间谍,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是食死徒,其实早就是投靠了邓布利多的叛徒。

黑魔王不杀他,可以得到凤凰社的情报,得知邓布利多的动向,黑魔王何乐而不为?只不过这些情报需要自己辨别真假罢了,但是斯内普也不敢完全用假情报骗他,卷土重来的黑魔王比从前的更可怕,更强大,也更暴戾。

里德尔厌恶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总能在博弈中更快他一步,他认为,自己发现斯内普是双面间谍的事情,恐怕邓布利多也发现了。如果邓布利多准备把斯内普这枚棋子收回去,那他就动手,杀了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实力不俗的人,他懂得黑魔法,也自己创造了黑魔法咒语,比如‘神锋无影’,他的决斗技巧不差,而且精通魔药学。”里德尔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指间的魔杖转了一圈,他沉着眸子,嗓音冰冷,“如果到时候邓布利多把他收回去,他知晓身份被识破了,也就会毫无顾忌的帮邓布利多……”

“Lord,您是打算先发制人,杀了他吗?”里德尔对面站着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颔首问道。

黑魔王缓缓扬起唇角,他收起魔杖,十指指尖相抵,眼瞳黑的纯粹,他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在想,能用一天是一天,凤凰社的情报我们到底不好拿,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

“……的确,我们还不知道凤凰社成员,现在想一想,斯内普递来的情报中每次都巧妙的避开了其他人的信息。”阿布拉克萨斯皱起眉。

这件事里德尔之所以会和他说,无非就是因为他是马尔福庄园的家主,而阿布拉克萨斯是一个忠诚且聪明的食死徒,也比莱斯特兰奇家族那些愚忠的食死徒优秀。

“不,我知道凤凰社的成员有哪些。”里德尔露出残忍的笑容,他朝后靠在沙发背上,架腿而坐,指尖一下一下点着腿面,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看那些魔法史时,上面的内容。

阿不思·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小天狼星·布莱克、波特夫妇、韦斯莱一家、莱姆斯·卢平、阿拉斯托·穆迪、尼法朵拉·唐克斯……等等。人不少,里德尔感谢那一次穿越,让他知道了很多有用的事情,以及遇见了桉·虞这个笨家伙。好吧,现在要说正事,不能想她。

“Lord,那我们不直接杀了他们吗?既然您都知道了成员有哪些。”阿布拉克萨斯问。

“杀了凤凰社的成员,邓布利多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是食死徒干的,那是开战,在现在这种时候开战,是把我花费了两年多布的局全毁了。何况,和邓布利多打起来,我不认为我们能赢的轻松。”里德尔冷声说,“邓布利多大概会告诉斯内普我发现他是间谍的事情,到时候他估计也不会有胆子再来开会,而是转而专心致志的为邓布利多做事。”

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冷了下来,果不其然,里德尔下令:“那个时候,再带人杀了他,食死徒中的叛徒,我们杀也杀的有理有据,邓布利多想发作也不行。”

用不了的棋子,就干净利落的弃子。

诚然,里德尔想得到杀了食死徒叛徒,邓布利多也会猜到,伏地魔肯定会找机会杀了自己的学生。

3. 心思

冬末春初时的天气不算好,雾多雨多,昼夜温差大,白天时也冷。里德尔这条毒蛇一般来说没事时是不愿意外出的。那天周末桉特意挑了个阴雨绵绵的时候跑来找他,难得休息一天的黑魔王缩在沙发上的毛毯里,壁炉把屋子烤的暖和,他翻着手里的书,也没看进去几眼,脑子里全都是法国魔法协会的食死徒部署,他今天刚刚安插了人手进去,下一步要怎么做,现在脑子里有三个方案,他要选一个最完美的。

门被敲响了。外面下着雨,一切都灰蒙蒙的,雨声让他有点犯困了。知道黑魔王住在哪里的只有那一个人,他索性直接披着毛毯去开门。门一开,外面那股寒意立马涌了进来,里德尔打了个哆嗦,皱了皱眉,看到站在门口的桉。

“下午好,黑魔王大人!”她高兴的打了招呼,里德尔转过身,裹着毯子缩回沙发上去,然后从沙发背上探出脑袋,像条观察情况的蛇,看着她换了鞋进来,收起魔杖,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在高兴什么。”他淡淡的问。

“就等你问呢,今天的天气特别棒!”她倒了杯热水,杯子是她很久前就放在他家的,拜伯里的房子里还有她的毛巾、牙刷、水杯、拖鞋,和几件换洗衣服。

里德尔看了眼外面灰色的天空,没说话,就是等着看她又能扯出什么废话。结果没想到,她坐到他旁边,高兴的说,今天的天气特别适合吃火锅。

“外面下着雨,我们在屋子里吃火锅,这是特别幸福的事情!”桉高兴坏了,连声音里都透出来喜悦,“你不知道火锅是什么吧?今天给你做一顿!”

“你特意挑雨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食物?”里德尔的脑子里冒出来了一个着火的锅,他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个玩意。

“没错!快,黑魔王大人,起来,我们去买菜买调料,火锅的精髓之一就是大家一块去买菜回来,然后一起吃!”

里德尔不想动,他只想缩在温暖的壁炉旁边,但是今天桉的劲头很足,甚至抱住他的胳膊把这条蛇往外拖,特别期盼。联想到她的厨艺向来不让自己失望,黑魔王还是离开了毯子,上楼换衣服,还看见了那两个相片里的小人儿腻歪,永远有一个相框里面是空的,里德尔在想,当初裁开这张照片是不是多余。

桉自然是去了英国魔法界最大最繁华的商业街对角巷买东西,里德尔跟着她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妥协了,反正没有感到不满,也没有不悦,想妥协那就妥协,他乐意。

她去华人巫师的百货店买做火锅的材料,里德尔进去时看见了不少没见过的东西,桉自豪的告诉他,那是青花瓷茶具,那边上面的是折扇,旁边的是团扇,下面架子上放着的是香和中国茶叶。她在食品区找到了自己要买的东西,还有很多菜和肉,去付款的时候,她和店员聊的很开心,他看见她的手朝自己伸了一下,那个店员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的和桉说话。里德尔知道他们说的是中文,不然他不可能一句都听不懂。

他们出去后,里德尔问她,你们聊了什么?

“难得遇见同胞,多聊了几句,其实也就是问他有没有去霍格沃兹上学,他说自己以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毕业后开了那家店铺,专门卖家乡那边的东西,给不少在这边上学或者生活的中国巫师带去了便利。”桉高兴的回答,魔杖撑起来的伞挡住雨,雨下的有些大了,“我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今晚要给你煮火锅。”

他没说话,只是对这两个人聊的那么欢快,略微生出不满。同样的国籍,共同的语言,产生的同胞之间的归属感是没法比拟的,他们似乎更合得来,毕竟都是东方人,共同话题更多。

他不太理解自己的不愉快,权当是那两个人聊天时,他仿佛是被孤立的那一个,语言不通就是如此。里德尔没说话,桉发现了,她向来细心,于是温声询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买这么多东西,准备怎么做?”他淡淡的开口,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把心里的那点不愉快强行抹除。

“回去你就知道了!”她颇为得意,卖了个关子。

那天晚上里德尔吃到了火锅,桉买的红油锅底非常香,辣椒铺满,汤都是火红的,煮开后咕嘟咕嘟冒泡,她知道英国人没那么能吃辣,锅买的都是鸳鸯锅——桉是这么叫的。一半红油一半清汤,她把切好的蔬菜和牛羊肉放进去煮,学会用筷子的里德尔看着桌子中间的锅,眼神有些呆。

外面的雨下大了,屋子里灯火通明,壁炉的火烧的正旺,菜品摆了一桌,正中间的锅冒出热气,一大壶南瓜汁放在旁边。桉从红油锅里面夹了一筷子羊肉给里德尔,他看着沾满辣椒油的肉片,还有几片红辣椒贴在肉上,小姑娘兴致勃勃的跟他讲火锅是多么好的东西。

他吃了一口,众所周知,辣是痛觉。黑魔王的额头上冒出汗,舌头开始发麻发疼,他端过南瓜汁一口气喝了半杯,桉坐在旁边哈哈大笑。他最终还是包揽了那半边清汤锅,味道也很不错,偶尔夹一筷子辣的,在水里面涮一涮也能吃。辣,但是很香。

她的心情特别好,和他说了特别多的话,学校怎么样、课程如何、朋友如何,她总有分享不完的小事,说不完的话。里德尔一般都是听的那一个,桉义正词严的告诉他,重视一个人,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愿意、想要和对方分享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

今天看见了一朵很漂亮的云,昨天遇见了一只高傲的猫,前天的风特别舒适,大前天的课本上画的人物长了个八字胡……所有的一切都想和他分享啊。

她夸张的比划那个课本上的人物胡子是怎么长得,然后拿起魔杖在空中画那朵云是什么样的;桉说那只高傲的猫爬在墙头上,是只白猫,她叫它的时候还被瞪了一眼,可她非但不生气,还觉得,那只咪咪瞪我了,它心里有我。

她总能把自己逗乐,活的简单又快活。锅里面的汤咕嘟嘟响,香味一阵一阵,里德尔听着听着,唇角微不可察的扬起,旁边的人高兴上头了,一边从锅里面夹肉,一边说她现在好开心。

“我打算买一个相机。”桉吃掉一片白菜叶后说,“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随地照相了。”

“你今天过于兴奋。”里德尔平静的提醒,声音却也是轻快了些许的。

“心情好啊,黑魔王大人,难道你没有被现在的气氛感染到一点点吗?”桉给他们两个倒满南瓜汁,表情都是笑着的。

“也许有一点吧。”他淡淡的说。

“这就对啦!”她笑弯了眼。

兴许今天晚上不需要思考他的宏图霸业?只是一晚上而已,吃顿饭,高兴高兴,放空一下大脑。他早已麻木扭曲的感情区域总能被这家伙带着苏醒那么些,比如——感受到一些很自然的快乐。

4. 变局

里德尔需要一些除了食死徒外的追随者,比如神奇动物和暗黑生物。他说服了巨人、八眼巨蛛、狼人加入自己,开战时,他还会去拉拢摄魂怪。这些生物到时候都会是很好的帮手。

他还记得自己上学时发现了一条蛇怪。里德尔打算去霍格沃兹把蛇怪带出来,他准备了一个袋子,用了无痕延伸咒,等他进入密室,让蛇怪进入袋子里,他就可以把它带出来了。蛇怪是很好用的工具,有剧毒,而且看见它眼睛的生物都会被杀死。

里德尔没法进入霍格沃兹,他最近也只能到禁林边缘,霍格沃兹有魔法屏障保护,他如果想进去,只能换个方式,比如变成一条蛇。三更半夜毫无征兆的进入霍格沃兹带走一条蛇怪,饶是邓布利多也不会料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出,所以里德尔变作黑蛇溜进城堡的时候不慌不忙,直到他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在城堡夜游的桉·虞。

里德尔了解她,知道这家伙肯定想去报告给教授,他只能恐吓她,把人吓住,现在要是变回去,邓布利多绝对会察觉到。

于是,黑蛇被打了,愚蠢的朋友非但认不出他,甚至还用“昏昏倒地”击中了他的脑袋。黑魔王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他发誓,换作别人的话从看见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生气了,但是他清楚生气的原因不是有人胆大包天打了自己,而是那个人居然没认出来这条蛇是谁。他认为她应该得认出来的,他喜欢蛇,而黑色也相当于是他的代表色。这似乎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可他就是不讲理的这么认为。诚然,桉如果知道黑蛇是他,她绝不会那样做。

就好像黑蛇最后也只是想吓吓她表达不满,并不可能真的咬她一口或者把她绞杀。

他的脾气在某些时候好到荒谬,自己反应过来时都觉得离谱。他自我承认是在乎这个朋友死活的,尽管个人依旧认为是因为她死了他们又得穿越——所以他后来跟去了埃瓦尔山地,杀了那些盗猎者,她擅长给自己惹一堆麻烦,却没有解决麻烦的本事,不过他有。

桉擅长惹麻烦,或者被麻烦惹上,不论她是否自愿,基本都是出一次门,倒一次霉。要么进医院,要么被魔法部找上,要么差点丢了命。

前一天晚上还来找他,温声细语的责怪他不好好休息,还给他做了晚饭,第二天,就出事了。

里德尔只能在她快死了时感觉到那种犹如思绪瞬间闯入大脑的错乱感,时空魔法给他们的联系只有这一点,他们也是因为那个魔法才联系到一起的。事情总是发生的突兀,他赶过去时到了一片海面上,冰冷的海浪翻滚,天色阴沉,身后就是黑色的阿兹卡班。

他吸了一口气,解开斗篷丢掉,然后毫不犹豫地入水。里德尔说过,只要他想,他总能知道桉在哪的。魔咒护住眼睛,海水冷的刺骨,简直能立马冻僵四肢,里德尔看见了下坠的桉,她戴着手铐脚镣,头发顺着水流,像散开的海藻。

她像一粒沙子,落入海底后就会被瞬间吞没。她下沉,离光线能照到的地方越来越远,兀自跌入漆黑的海底深渊。里德尔伸出手,沿着那微弱的光亮处往下游,去拉那条脆弱的生命。她背后的黑暗仿佛无数藤蔓锁链,密密麻麻的探出,就要拉扯着最后一点生息消逝。

是谁在救谁?谁先救谁?是她先自作主张来陪他背道而驰,离经叛道,还是他先带她逃离那个行尸走肉按部就班的世界?

他已经尽力往过游了,用飞来咒对她的手铐施咒,里德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抱住人后脱离那张牙舞爪的黑暗,黑魔王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飞行,这是他的能力之一。

5. 极乐园

桉被带上去的时候,浑身是冷的,瞳孔发散,嘴唇发紫,皮肤白的可怕。他挥动魔杖拆了她的镣铐,引出肺里面的海水,可她只呼吸了几秒,视线落在里德尔的身上,连句话都来不及说,连一个表情也没法给,最后瞳孔放大,这是死亡的象征。

呼吸消失了,心跳也停止了,她是被溺死的。里德尔坐在阿兹卡班的悬崖上,看着怀里已经死了的人,一时间脑子有些空白,他见过死亡,不但见过,他还是死亡的缔造者,他甚至杀了桉那么多次,他看着她死去已经很多次了。可是性质总是不同的,带去的感受也是不同的,时间当真是魔法,推移着、流逝着、行走着,不动声色的改变一切。

里德尔没感觉到难过,那种落差太大了,纵然是他,也没法一下转换过去。他平静极了,轻声喊她:“桉?”

人死了,当然不可能有动静。他记得骷髅头手串还剩两个,他们大概又得穿越吧。

“……桉?”

被溺死的人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白,头发和衣服粘在脸上身上,一动不动,胸膛的起伏也没有。北海太冷了,里德尔都打了个寒颤,阿兹卡班上空的摄魂怪静静地看着他们,不敢上前,它们畏惧伏地魔,那是比摄魂怪还可怕的存在。

里德尔把人抱起来,尸体冰冷,手无力的垂下去,脖子失去了力气,也没法撑着脑袋,头颅朝后仰着,像具断了线的木偶。他一言不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肩膀上,然后站起身离开这。

他见过无数尸体,看遍了死亡,只是现在有些木然,那种感觉形容不上来,他没体会过这种情绪,有一种怅然若失,很是茫然的感觉。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抱着一具尸体回到了拜伯里的家中,浑身的衣服还是湿的,带着海水的咸腥,然后准备等待穿越。

一个小时过去了,里德尔的大脑里什么都没想,怀里的尸体开始从局部关节变得僵硬,他收紧手臂,面颊相贴。不对,难道不应该穿越吗?那个时空魔法失效了?他想起他们在那片黑暗中,那个被他们称为“时空缝隙”的地方,桉气急败坏的控诉,那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苏醒复活了,里德尔想利用这个媒介进行时空穿梭。掌握了时间,就是掌握了真正的永生,他可以回到过去,可以到达未来,反正她死后还会复活。

那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复活了。她自己说过,醒来愈发的困难,被狼人杀死那一次,她苏醒的时候也是痛苦而艰难。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脆弱又顽强。消逝的突兀,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里德尔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怀里的人身子在慢慢变得僵硬。他拉起那只手,手腕上留着紫红色的痕迹,皮都被磨破了,这样的伤拉开裤腿后也能看见,她挣扎过,在掉入海水之后拼命的挣扎。那一刻对死亡的恐惧无限放大,可是镣铐束缚手脚,她只能清醒的等死。

这一次连穿越都没了。可她那么怕死,不应该变成幽灵吗?里德尔很平静,理智到可怕,他对着尸身用了“清理一新”,大脑中缓慢的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很简单,等他的计划成功了,他再慢慢算账。

那他现在是不是可以悲伤了?自己唯一一个挚友死了,前一天晚上还留了纸条,说过两天再来找他,第二天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躺在他怀里。

但是里德尔悲伤不起来,他没体会过那种情绪的诞生,他像是没有泪腺,麻木的感情区域忘记了这个自汤姆·里德尔诞生后就被抛弃的情绪,他现在冷静到了极致。

他慢慢站起来,抱着人,让她坐到洗手间的洗漱台前,然后拿了梳子,一下一下给她梳头,齐腰的头发梳顺。黑魔王的手很巧,修长的双手挽起头发,取过发箍和头饰,编出一个漂亮的发髻。他缓缓俯身,双手按在桉的肩膀上,血红的双眼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一个面色惨白,已经没了血色,闭着眼睛。

“好看吗?”他笑了,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询问,腥红的眼瞳透露出的疯狂让他看起来诡异而可怖,“我本来准备你下次来的时候,给你梳的,可世事无常。”

他抬手理了理她额角垂下来的那缕头发,触碰到皮肤时能感觉得到,没有体温和体温很低,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它现在看起来和厄里斯魔镜一模一样。”里德尔喃喃着,盯着面前的梳妆镜,手上把她头发上的发卡重新别了一下,他满意了这个角度。

黑魔王笑了,他们额头相抵。

他寻了一口水晶棺,她将在此长眠,直到他大功告成,掀起腥风血雨。

6. 灵魂

里德尔不懂什么是悲伤,他连愤怒都感觉不到,理智到了极端,让他可以仔细思考自己的计划。只有他可以永生不灭,这条路上难免他的陪同者会逝去,当他统治欧洲,他再为她复仇。

他说,他根本不在乎这种事,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不会有谁配得上分走他灵魂中一块位置。

汤姆·里德尔的血是冷的,灵魂是漆黑腐烂的,他没有真正在乎的东西,除了权势与永生。

兴许吧。他坐在那口水晶棺旁边,趴俯在棺边,地下室漆黑一片,那几盏昏暗的巫师灯就在棺上面,勉强照亮这里。他不喜欢太亮,会扰了那个笨家伙的长眠。

“快回来。”他喃喃,语气依旧淡漠到听不出来感情。

他总下意识的以为她还活着,一转身,一回头,人还在他身边,但是仔细一瞧,才想起来她已经死了。花园没人打理,那些杂草长得快一人高,盖过了花的风头,房间里留的东西仿佛是它们的主人还要回来用,到处都是生者留下的痕迹。

她上哪去了?如若与梅林交谈,也该放她归来。那骷髅头手串上的骷髅少了一个,她去哪了,灵魂去了哪里?

他习惯有个人陪着自己了,那个人也不该去陪别人,梅林也不行。

“今天天上的那朵云很好看。”里德尔生硬的开口,转过身靠在棺上,“我想我们兴许遇见了同一只白猫,它昨天趴在树梢上。”

“花园里的草已经长了太多了。”

“……我耐心一直不好,喜新厌旧很快,我还不想用遗忘咒让自己忘了你。”

“快回来。”

他有些困了,又连着两宿没睡,于是坐在那里合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他醒了,水晶棺里的人依旧没醒,她似乎也不打算醒了。

卧室桌子上照片里的那两个小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兀自靠在一起,有说有笑,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都没有再吵过架,看的里德尔心烦。怀表表盖里的照片也只是微笑,与他打招呼。

他去了霍格沃兹的禁林边,坐在树梢上看着远处,里德尔没什么目的,只是想坐一会,仅此而已。邓布利多静静的站在远处,他们相遇了,里德尔也没什么心思动手。

邓布利多说了很多,比如桉在死亡之前一直在等他,但他来晚了。

说他的在乎,说厄里斯魔镜,说生与死的距离,她溺亡之时在海里呼唤他的声音理应震耳欲聋。

他知道邓布利多想看见什么,看见伏地魔那个魔头在乎了一个人,看见他因为一个人愤怒,因为那些可笑的话而失态。邓布利多试图用这些话让他停下对权势的追逐。

“你很可笑,邓布利多。”他跃下树梢,怀表在风衣上侧的口袋里放着,贴着心脏,“语言是最虚弱无力的武器。”

“你难过了,汤姆。”老巫师平静的说。

“我没有那种情绪。”他语气冰冷。

“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呢?”老人背着手,那双蔚蓝的眼瞳仿佛能看得透一切。

“我曾经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来看看不行吗?”里德尔冷笑一声,云淡风轻的摊手,眼里轻蔑不减,“邓布利多,做好开战的——”

那无所不知的白巫师忽的抬手,他口袋里的怀表瞬间飞了出去,不等他反应,怀表就落进了邓布利多手里。

他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紫杉木魔杖直指老人的眉心,却一句话都没说。邓布利多拿着那块怀表微微耸肩:“哦,德瑞拜克工艺店这两年的收藏款,我之前还看到珀西·韦斯莱说过想买这款怀表,那孩子总想让自己的级长身份更明显。”

邓布利多拿着那块表,里德尔冷着脸劈头盖脸就是几道咒语,声音阴冷,压着嗓子几乎发出咝咝声:“邓布利多!”

黑魔王并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多在乎那东西,于他而言,理应除了权势、地位和永生外,再没有入得了他眼的。他想夺回来,可是那两道咒语后,一股莫名的情绪压下了自己东西被那老家伙抢走的怒火,里德尔阴沉着脸色,握住紫杉木魔杖的手缓缓垂下。

怀表被打开了,黑魔王狠狠咬着后槽牙,血红的眼睛盯着那块表,老巫师神情平静:“你没葬下那孩子。”

“表还给我。”

“汤姆,永生和权势没法把灵魂填满。”

他知道,但他不在乎,他的灵魂早就腐烂不堪了,现在仅存的那点人性还在那块表里。怀表飘回到他的手中,被紧紧攥住,黑魔王转过身步入禁林,血红色的眼瞳可怖。

“灵魂早已支离破碎了,邓布利多。”

老人的目光里充满悲哀。

“她在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捡到后,就全是她的了。

相对的,他得到的,也都是他的了。

7. 相见欢

“他那样忙于破坏自己的灵魂,从来无暇去了解一个纯洁健全的灵魂拥有何等无与伦比的力量。”

“兴许,他知道了。”

🌹

我删删改改,最后给你们的,在我看来,还是一篇%#@%*……

但我还是藏了很多糖!

凑合……凑合看看吧……我对不起你们,如果喜欢的话,请留下你们的评论支持一下qwq我哭的好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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